子,也只有她能搅动少年心底无波无澜的冷泉,在阴郁的岛屿拍起惊涛骇浪,久久不能平静。
顿了三秒,鹿生目光落在她手腕上,迅速转移话题,问道:“自出宫以来,就见夫人手上一直带着这铃铛手环,开始还悉心用红绸绑着,到了江南后,才取下红绸,是你珍视之人送的吗?”
谁送的,会让她如此珍视?
鹿生这样一想,那串铃铛就越看越刺目,他想摘下来毁了。
少年没忍住伸出手,化身成一只邪魅小狐狸,碰了碰铃铛。
又在银铃脆响的一瞬间,把手缩了回去。
楚九月忽地笑了,“吃醋了?”
鹿鹿也会为她吃醋了吗?
真好。
鹿生一阵心虚,嘴上自是不认,“没有,纯属好奇。”
这铃铛不好往下摘。
楚九月晃了晃手腕,“这就是串普通铃铛,觉得好看,大街上顺手买的。”抱着鹿生的手臂紧了紧,“喜欢的东西,当然要好好护着。”
不想骗他,又不得不骗他。
至于为什么到江南把红绸取了。
完全是二丫办事效率太高了,在落日客栈时,她夜里偷偷去看过二丫,那小丫头跪在山脚下的空地上,面如白纸的盯着骨灰,她安慰了好半天,说了好多掏心的话,又站在丽娘如愿以偿的角度开导了二丫好久,才让小丫头回了魂。
也托二丫帮她找个巧匠师傅,打造这铃铛手环,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仿品,她沿途就有意无意的看过不少摊贩,卖的火爆,楚九月这才心安的把红绸取了。
这铃铛也不常响,除了刚刚,也只有在平阳蛊虫响声更清脆响亮。
楚九月觉得它还有避邪防身的作用。
只是刚刚为何响的有些不寻常。
难道真是有怨念凝结而成的魂魄??
那她岂不是很危险?!
念及此,她抱鹿生抱的更紧了,恨不得钻进去。
感觉到少女身子在发抖,鹿生眉头微皱,关切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”楚九月抿唇,“有点害怕。”
害怕?
她杀人无数,折磨人的手段狠绝残暴,甚至可以笑着看尽血雨腥风。
夜深人静时,也会怕冤魂来索命吗?
她害怕鹿生该是兴奋的,可他现在怎么也笑不出来,最终还是败在刺痛的心上,转过身子将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搂进怀里,低声哄道:“别怕,有我在呢。”
他输了。
输的彻头彻尾。
可他又该如何面对死去的亲人,又该怎么报这血海深仇呢?
他正想着,少女往他怀里蹭了蹭,柔声道:“夫君~”
“嗯。”
“在你不知道的时候,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了,我会在夏日蝉鸣时开一罐冰凉可口的鸡尾酒,那一瞬间的舒适,就像现在被你搂在怀里是一样的,你喜欢玉兰,我便给你种一院子的玉兰,你喜欢星星,我也能陪你走遍世间,看遍每一处的星河流转,你喜欢雪,我……”
我大概陪你看不了雪了。
少女说得酒他没听过,没待鹿生反应过来,楚九月又问,“夫君有没有听过,他朝若是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?”
鹿生不语。
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楚九月知道鹿生自来到鹿府就一直在强撑着,论谁见到凄凉萧瑟的家,难免会心酸,他忍了一天的酸涩,没哭,却尽数藏匿在少年瘦削的身上,最终落得满身疲惫。
她自顾自的喃喃低语,“总有一天,你会驰骋于天地间,会不再是我夫君,或许还会想忘了我,但无论如何,我只要你余生平安喜乐。”
夜晚的虫鸣,远没有少年此刻的心聒噪。
他突然很想抱紧怀里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