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争名逐利一线天(2 / 3)

,着实是位雄主,不过在荀公子看来,论用兵道奇正相生,方才可称将才帅才,而这位少赫罕所行种种,步步皆是涉险,如只知晓一味用奇,便可说是此人做事擅决断,尤喜一蹴而就,凭一招棋定胜负,走投无路时,乃是挽天倾扶大厦的雄主,但如

若治国仍只擅奇,而不擅平和,大元未必就要比现如今的境况强出许多。

内忧外患之下,必要显现出强横一面,而倘如是内乱尽解,最为妥当的举措,实则是藏锋。

木秀于林风必摧之,何况西有紫昊始终觊觎,更素有争端,再者因洙桑道一事结下梁子,占去其商贾一道最为眼热的银钱往来,南有东诸岛隔海相望,弹丸之地,夙兴夜寐成日巴望着占据夏松大元这等平原地,隐忍藏锋数十年,大抵总是有朝一日欲掀祸事,倘如是一味不知收敛,未必就没有战事比肩继踵而来。

上齐则与大元全然不同,虽说文强无武弱,积弊已久,经大元风满楼搅动,不得不将扶武抑文一事推到风口浪尖处,起码眼下圣人意志,已是将其点明,可但凡有操之过急,或是猛药服下,必定要使得上齐动摇,如欲稳妥,未必大刀阔斧,或许更应当软硬兼施,文火炖煮,才最是贴合上齐境况。

“话讲得没错,不过为师还是要点明两句,”周先生从始至终都相当安静,听自家徒儿讲来,直到荀公子收尾时,才微微点头赞许,“照你所言,实则大元这位新主,算计得并无过多错漏,他强我弱时节,需事事缓和下来,明知不能胜却偏要硬接,不智之举,可要当我压过敌手时节,便竭力要快些,毕竟不只单单有早日收复全境,整顿黎民安抚苍生的考量,更是为

快一步将这等祸端铲除,好尽快赶在山雨前,替自己夯厚一份家业。立于不败。”

“上齐文强武弱,根深蒂固,倘如是动得太快,朝堂动摇,国本动摇,必不是什么好苗头,疾症在骨里,倘如是直白添一剂猛药,没准病人登时气绝身亡,可若是一味讲究温补,此消彼长,药力不足清理病患处,那此事就推行不得,何况但凡是有些见地之人,已然能够窥见到往后烽烟遍地,固然要放缓些,但快慢一事,本来不就是由你等把持?”

“高明庖厨擅控文火,医道圣手,知晓药力分寸,譬如一叶扁舟从十万山行至纳安,你要做的既不是撑浆点桩,使这扁舟离岸,也不是确保这扁舟靠岸,而是持桨划船,舟行快慢缓急,是顺流而下,或是逆流缓进,其中避让礁石暗流,火候才是关键。”

一席话恰好点在荀元拓最为狐疑处,可偏偏这次,周可法并没有多说,而是在最为至关紧要的点上,稍稍戳了一指。

“时隔多年过后,再掉过头来,你小子就会觉得眼前这事,实在是再容易不过。”

天色尚好,深冬时晚照斜阳,最容易惹人生出怜惜,狭窄巷子其中两户人家,飞檐隐生辉光,五色釉瓦衔头继尾,在冬阳播撒不遗余力里,缠镀上一重烫金底色,如此这般一遮,天地略无踪,更莫要说近在咫尺的皇城内院,不过仅能见这么一线天外,层层叠

叠,由暗色转为烫金般不那么炙热的冬时天穹。恰似笔墨勾描,泾渭分明,而又在极短暂的时节随流云变换,继破晓过后,再度归复到寻常天色,三点两抹奇异的明暗色泽,留为余韵。

“这片天地下,做事最容易的,需向上看,谁人在高处,谁人有时就可说了算,即使是世人往往加以所谓法度,所谓道义种种牵制,但若是跳出圈外,不曾立在局内,就要晓得冷眼旁观时,看得更为明朗清楚,上位之人下定心思做这件事,当然不会有多难,尤其此地是继大齐国运的一方皇城,圣人握持的权柄,远比大元等诸地更为牢固。若是连这等白得的功业都抓不住,回头出去可别说是我徒儿,忒丢人,让为师这张老脸往哪搁。”

“之所以你觉得此事棘手,并非是畏惧此事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