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魂断津安(2 / 3)

之时,一旁的阿轸从马车上抱下两个雕花瓷瓶,有些腼腆地开口问道。

裴南秧从兀自猜测中回过神,赶忙取下挂在车盖上的灯笼,默默走在了阿轸的身侧。

少年侧头瞟了眼略显不安的裴南秧,白净的面孔上露出一个青涩的笑容“姑娘,你大可不必忧心。郭掌柜是个好人,至于北周,虽不知郢都这些年变成了什么模样,但想来除了天气冷了些,其它的,都要比这大宁好上不少。”

不知是被少年笃定的语气所蛊惑还是源自对母亲过去的好奇,裴南秧仰起头,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,轻声说道“听你这么说,我还真想去北周看看。”

已经走到船舱门口的阿轸闻言弯了嘴角,刚想再说点什么,突然舱内一道银光闪过,砰地一声击碎了他手中的花瓶。他面色微凛,当即点地闪身,拉着裴南秧飞速退到了甲板边缘。

正当两人屏气凝神地盯着那扇舱门之时,几十名手持弓箭的士兵骤然从林木中跃出,箭矢顿时像雨点一般朝着两人直射而来。

阿轸见状,急忙往裴南秧身前一挡,滑步旋身,想拉着她避开纷至沓来的流矢。可四周的羽箭着实太密,不过片刻,阿轸便已身中数箭,鲜血淋漓。

裴南秧看着阿轸一片绯红的布衣,沉了面色,朝岸上的士兵们厉声喝道“你们要抓的人是我,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!”

“都住手。”

似乎是应了她的话,一个略显森冷的声音缓缓响起。虽然并不大,但却让士兵们的攻击在一刹间戛然而止。

伴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,一个身穿天青色锦袍的男子在几个甲兵的簇拥下从船舱中走出,只见他薄薄的唇角牵起略带凉意的笑容,彬彬有礼地开口道“裴小姐,姜忱在此恭候多时了。”

裴南秧一愕,瞳孔骤然放大,不可置信地道“惠王殿下,你怎么会在这里?!”

“本王得到消息,说二哥为了诬赖卫侯与你爹一同暗通北周,特意让人扮成了卫侯的手下,想要在云尧官道上取你和裴夫人的性命,”惠王姜忱满面悲戚之色,义正辞严地说道“本王向来敬重裴将军高义,此次见他蒙冤却无法施救,早已良心难安。是以听闻此事后,本王立刻赶到了长平,想要护送裴小姐离开。”

“原来刀剑相向就是惠王殿下的护送方式,我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,”裴南秧扶起重伤的阿轸,双眼狠狠盯着姜忱,咬牙说道“卫侯是姜昀的舅舅,又与我爹相交多年,持身周正、爱憎分明,怎会派人来暗杀我和大娘?睿王殿下又不是无知竖子,怎可能出此下策?!”

“根据大理寺呈报的证据,你家中除了和北周的通信之外,还有多封与卫侯的往来信笺。因此,二哥必是要借此大做文章,说你和裴夫人手上有卫侯勾结外敌的证据,以致于在流放途中被卫侯灭口。”

“那惠王殿下今日亲自来此,又是打着什么算盘?”

“裴小姐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本王,”姜忱指了指身后的兵士,颇为诚恳地说道“我真的是来护送裴小姐离开的。”

裴南秧冷笑一声,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士兵们手持的长剑上。她清楚地看见,在剑身的三分之一处刻着一个繁复的花纹,与韩砚清先前用的那柄长剑别无二致。待她定睛再看,那花纹的中心竟刻着一个篆文的“卫”字。

她瞳孔骤然一缩,猛地抬起头,死死盯着姜忱的双眼,恨声道“若殿下当真想要救我,怎么不去云尧官道上守着,反而率兵埋伏在津安渡口?又为什么要派陆大人拦下其他人,只让我一个人出城?我猜是你让韩砚清装扮成卫侯的手下,在睿王的人面前演了一出劫囚的戏码,从而将卫侯藐视君令、偏袒逆犯的证据送到他的手中。若睿王上报圣听,陛下定会怀疑他得到消息的来源,从而心生怀疑,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啊。”

听罢,姜忱收起了面容上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