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五章过了山海关,你就成了关里人(1 / 2)

蹦蹦车又在路上行驶了起来,只是那庄稼越来越矮,路边的村庄越来越少,空气却越来越凉了。

这是一趟孤独的车程,孤独的令人寂寞,孤独的令人发狂。

白天的时候,九儿就坐在驾驶室里,一来陪王天保聊天,怕他瞌睡,二来她怕再遇上交警,罚款。

两人聊天聊的没了话题,只有无尽的沉默。

鲁迅老人家说过,“沉默呵沉默,不在沉默中爆发,就在沉默中灭亡。”

王天保的爆发方式是,车开着开着,猛然吼出一嗓子,

“妹妹你大胆地朝前走啊,

朝前走!

莫回呀头啊莫回呀头。

……”

九儿也唱,

“弹棉花嘞弹棉花,一斤棉花弹成了八两八……”

一如既往的只有蹦蹦车,既不埋怨,也不停歇,只是“蹦蹦”地唱着单调的歌谣,简单而又固执地朝前方滚动着车轮。

又过了两天,看那路标,快到山海关了。

过了山海关,就成了关里人。

王天保就逗九儿,说山海关名气那么大,无说如何也要拐个弯去看看。

九儿听了就笑,“看景不如听景,自己的老家,那个五指山。

被人传说的神乎其神,什么五指庙是如来佛祖的五根手指所化。

什么五指庙里大圣殿,是专供孙猴子的殿堂。

不就是个破庙吗?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竟吸引了那么多的人来看,来旅游。”

王天保说,“话可不能这么说,信则有,不信则无。

五指庙里还有如来佛祖的头骨舍利呢。”

九儿笑了起来,“一个印度死人的头盖骨,说的那么神奇。”

九儿说着话,扭着头却不住地朝车窗外瞧。

真不愧是国道,这里的道路又宽又平,只是路上行驶的车辆很少。

而道路的两边,别说娇贵的庄稼,连棵野草也没有。

到处是裸露的,黑竭色的土壤,偶尔几丛惨白的枯草,也在寒凉的风中颤颤地发抖。

在枯草旁,有一个小小的水洼,那水洼的冰还未开化。

没有水波,没有鱼虾,水洼那颗燥动的心,都被冰雪封存了起来。

水洼旁有棵矮矮的柳树,那柳树很矮,矮的像一丛茅草。

令九儿奇怪的是,就在这矮矮的柳树枝丫间,竟托着一个大大的鸦巢。

这么矮的巢穴,如果在凌云渡,不,不,在整个五指山,巢中的鸟儿不是被野兽吃掉,就是被顽皮的孩子捣掉。

难道这儿没有野兽,没有孩童?

九儿再看四周,这时夕阳西下,只有西天上淡淡地抹了一笔彩霞。

而彩霞下面,天地咬合在一起,像接吻的唇,神秘的让人扑朔迷离。

然而扬目四野,到处空荡荡的,别说有人,连一丝风也没有。

整个天地之间,除了苍茫迷濛,只有蹦蹦车发出的叹息,嘣嘣,嘣嘣,沉重而又固执。

九儿忽然看到那株老柳树下,有一个跃动的黑点,再细看时,那是一只毛色乌黑发亮的乌鸦。

那只乌鸦停在了枯草旁,看着水洼上的冰层发呆。

九儿对乌鸦不陌生,但对这么乌黑油亮的乌鸦还是很惊奇。

五指山不缺乌鸦,凌云渡的乌鸦更是成群结队,常常呼朋唤友地在一起一展歌喉。

九儿家的老枣树上,就住了一只乌鸦。

那是一只多么老的鸟儿啊,苍老,枯瘦,毛色发白,飞起来慢慢的,就连那叫声也是软软的,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。

“快看,快看。”王天保指着远处。

九儿看去,云雾缭绕处,显出一座山的轮廓,看起来十分巍峨霸气。

只是那门